Sunday, 24 November 2013

三中决定 民众反应 - 新京报



近八成受众:利益因素阻碍改革进程 2013-11-23 02:30:05  新京报

  ■ 第一发布

  11月12日,《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公报》(下称《公报》)正式对外公布,其中诸多新提法引发关注与讨论,11月15日,《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》(下称《决定》)全文公布,一幅全面深入的改革路线图清晰呈现。那么,民众对此次改革有怎样的反应呢?

  本期新京报“京报调查”(新京报《评论周刊》与优数咨询联合推出)的结果显示,大部分受访者认为此次改革可能遇到的阻力主要来自地方政府、国企及垄断行业

  此次《决定》公布后,引起各方关注,其中对民众关注的如单独二胎,延迟退休等热点问题进行了回应,并做出了一些根本性的改变,如废除劳教等。但还有一些领域的问题如户籍制度改革,官员财产公开等民众觉得不够彻底

  既然《决定》已经出台,后面要做的就是落实。那么,改革来自的最大阻力可能是什么呢?利益因素。75.4%的受访者选择“涉及官员个人权力和利益的公开透明,反腐依然有难度”,66.1%的受访者选择“市场起决定作用,一些被‘削权’的政府及部门会阻挠”,57.4%的受访者选择“涉及利益调整的国有企业及垄断行业的反对”,此外还有地方政府的债务问题,资本管控及地方户籍制度改革都会影响到改革的进程。

  □新京报记者 兰燕飞

  新一轮改革

  你认为最大阻力是什么

  您认为此次改革最可能遇到的阻力是什么?(多选)

  a.市场起决定作用,一些被“削权”的政府及部门会阻挠 66.1%

  b.涉及利益调整的国有企业及垄断行业的反对 57.4%

  c.涉及官员个人权力和利益的公开透明,反腐依然有难度 75.4%

  d.地方政府存债务问题,财政改革不好推行56.6%

  e.资本管控影响金融改革的成效 39.8%

  f.户籍制度改革在一些地方遇阻 39.6%

  g.新旧体系衔接不完善 33.4%

  h.其他 2.0%

  ■ 京报调查

  受访者背景资料

  性别

  男 51.3%

  女 48.7%

  年龄

  90后 10.7%

  80后 53.3%

  70后 22.4%

  60后 9.5%

  50后 3.8%

  其他 0.3%

  受教育程度

  高中及以下 6.0%

  大专/高职 20.6%

  大学本科 65.5%

  硕士及以上 7.9%

  职业

  政府工作人员 6.8%

  专业技术人员 13.6%

  企业管理人员 20.6%

  公司职员 33.0%

  服务人员/售货员 3.1%

  个体经营者 2.8%

  自由职业者 5.3%

  工人 2.3%

  农民 0.4%

  教师 5.1%

  军人 0.1%

  学生 4.0%

  失业及下岗人员 0.7%

  家庭主妇 0.7%

  离退休人员 1.1%

  其他 0.4%

  月收入

  2000元及以下 9.0%

  2001-3500元 21.7%

  3501-5000元 19.8%

  5001-8000元 23.8%

  8001-10000元 18.0%

  10000元以上 7.7%




推行权力清单,放权、分权、限权 2013-11-23 02:30:27 - 迟福林 新京报

迟福林 中国(海南)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

  《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》指出,推行地方各级政府及其工作部门权力清单制度,依法公开权力运行流程。那么,通过《决定》,能否勾勒出一个明晰的“权力清单”,进一步厘清政府与市场的关系。

  新京报专访中国(海南)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。

  新京报: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,很多时候主动权在政府手里,从《决定》看,你认为释放了那些信号?

  迟福林:经济体制改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点,核心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。

  此次《决定》的最新表述,就是“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。”这一表述释放了两个重要的信号:一是坚定市场化改革的道路,无论是价格改革,还是市场体系改革等,都需要在这个方向下推进。

  二是明确了政府改革的路线,不再是简单强调审批数量的多少,而是强调规范政府权力,该属于市场的回归市场,该属于社会的回归社会,该属于中央的收归中央,该属于地方的下放给地方。

  新京报:政府的权力清单制度和市场领域的负面清单属于什么关系?

  迟福林: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。

  权力清单是从政府角度看,明确政府应该干什么,限制政府在清单以外的权力,并把清单以内的事做好;负面清单是从企业角度看,明确企业不能做什么,稳定企业预期并且最大限度地拓宽企业的生存与发展空间。

  制定权力清单,是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前提和基础;制定负面清单,也是更好地激发市场活力的前提和基础。

  在《决定》中,“政府不进行不当干预”“政府不再审批”“简政放权”这样的字眼并不少见,都是对政府权力的约束和规范。所以,下一步的重点,就是尽快转变政府主导的增长方式,尽快形成政府与市场关系的新格局。

  新京报:你希望这是一种什么样的“新格局”?

  迟福林: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。

  一是形成市场主导下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新格局,而不是政府主导下发挥市场的有限作用。为此要完善市场体系,形成资源要素价格由市场决定的体制机制。

  二是形成投资与消费动态平衡的新格局。不是不要投资,而是要把扩大投资建立在消费主导投资转型的基础上,实现投资与消费的动态平衡。

  三是形成以公益性为重点,调整优化国有资本配置的新格局。国有资本要加大公益性投资,发挥在社会建设中的作用、在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中的作用。

  四是形成地方政府层面建设公共服务政府的新格局,转变竞争性地方政府格局。

  这四个新格局形成,才能说告别了政府主导的增长方式。

  新京报:权力清单制度背后的执政脉络是什么?

  迟福林:首先是阳光政府,尤其是财政预决算的公开,以此来提高政府的公开性;其次是对政府行为的治理,包括社会对权力的监督;再次是强调权力的相互协调和制约;最后是突出市场的“决定性作用”。

  现在,关键是在《决定》的基础之上,尽快形成一个切实可行的行动方案。

  新京报:行动方案具体指什么?

  迟福林:《决定》中明确指出“完善决策权、执行权、监督权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的行政运行机制”“严格绩效管理,突出责任落实,确保权责一致”,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细化,在政府机构设置、职能配置、工作流程等方面一一明确。

  在权力清单上,我归纳为六个字:放权、分权和限权。

  放权就是理顺政府和市场、社会的关系,理顺中央和地方的关系;分权就是决策权、执行权、监督权要在分离的前提下,形成相互协调的格局;限权就是权力在阳光下运行,让人民监督权力,就是权力制约权力和社会监督权力的结合,这是“把权力关进制度笼子”里的根本之道。

  新京报时事访谈员 高明勇

  实习生 黎明




改革方略确定之后关键在落实 2013-11-23 02:30:05  新京报

  ■ 旁边评论

  《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》全文公布,以“全面、深化”为
关键词的改革路线图清晰呈现。

  这份涵盖15个领域、60项具体任务的宏大改革方案,一经披露,即引来一片赞誉。其中,诸如启动“单独”二胎政策;废止劳教制度;研究制定渐进式延迟退休制度;提高国企上缴公共财政比例;探索实行官邸制;不设重点学校重点班;全面放开建制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,有序放开中等城市落户限制;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;逐步取消学校、科研院所、医院等单位的行政级别……

  改革方案回应了社会多方面的期待与诉求。

  不过,方略既定,接下来的关键就是落实,而熟悉国情、政情的人士或许都有察觉,这并不轻松。事实上,这也正是调查受众对方案“满意”、对落实“看好”比例接近的原因所在。这种积极却谨慎的乐观,昭示出未来的改革路径并不会特别平坦,还将面临诸多可期与不可期的阻力和挑战。

  梳理受众的种种担忧就会发现,问题的症结,抑或可能影响改革方案落实的难点,仍在于各级政府部门,以及政企交叉的国企及垄断行业。从新京报的调查可见,这些方面的阻力也得到了大部分民众的认同。

  这并不奇怪。改革从来都是利益的调整。新一轮改革的主要着力点,本来就是各级政府职能,就是要进一步改变政府在资源配置中的主导地位,而是改由市场来起决定作用。这就意味着,政府以及相关部门要“自己改自己”,“自改革”。以往的改革经验证明,若想做到这一点,非有绝大的决心、“壮士断腕”的勇气不可。

  特别是,当改革的推动者与改革对象发生某种程度的重叠时,民众的担忧必将潜滋暗长,很难简单地以宏大话语祛除,惟有“动真格儿”。

  而眼下,似乎已经出现了“动真格儿”的诸多利好因素。其一,中央决心已定,顶层设计、顶层推动。习近平此前强调:“要破解发展面临的各种难题,化解来自各方面的风险和挑战……除了深化改革开放,别无他途。”

  其二,社会公众高度关注改革,期待通过改革打破日渐板结的利益格局,实现社会公平正义,并分享现代化的成果。这种民意的支持,既是改革的强大推动力,也是改革的丰饶土壤。

  改革没有回头路,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,都不可能扭转、改变前进的方向。而越是涉入深水区,就越是需要坚定不移的勇毅果敢。

  □胡印斌(媒体人)




“财税体制改革不是要收权集权” 2013-11-23 02:30:34  新京报

  新京报讯 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《决定》中,对于中央与地方财政管理体制提出了“保持现有中央和地方财力格局总体稳定,结合税制改革,考虑税种属性,进一步理顺中央和地方收入划分”;“适度加强中央事权和支出责任,逐步理顺事权关系”。

  有人提出,财税体制改革想要收权。

  前日,在中国(海南)改革发展研究院举办的改革形势分析会上,国家开发银行顾问、国家开发银行原副行长刘克崮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倪红日、中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等专家学者都表示,这种观点是误读。

  “适度集中财权,要防止‘诸侯’”

  “我认为这是坚持1994年分税制改革的基本方向,这个基本方向不能动摇,这不是收权集权”,倪红日说,《决定》确定的改革方向是,在财力上中央要掌握45%到50%左右,然后实行向地方的转移支付,“这种体制是不会变的,这不叫收权。中国这么大,如果是1994年以前的状况,在财政上中央和地方的分权持续下去,我个人认为很危险”。

  她强调说,大多数国家也采用相同的做法,“中央都是要控制45%、50%,有的国家是60%、70%的财力”。

  刘克崮参与了1994年分税制改革,他也表示,“中国是一个大国,绝对要防止‘诸侯’,一定要适度的集中,维持国家的统一。”

  曹远征说,《决定》确定的财税体制改革方向,即“分税不变,税率不变,制度进一步完善”,是1994年分税制改革的第二步方案,“这个制度本世纪初就应开始推,那时候推,至少现在土地财政问题不会这么突出”。

  民生保障衣食住行可放权地方政府

  对于1994年分税制改革至今出现的问题,倪红日分析说,“问题是出在转移支付方式,还有中央各个部委在前一段时间握权太大”。

  刘克崮说,现在一次分配中央和地方收入各半,但转移支付后,“地方用了85%,中央用了15%”。他认为这种转移支付方式违背了规律,“违背了什么规律?西方经济学和民间的谚语,我提炼概括‘花自己的钱,干自己的事效率最高;花别人的钱,干自己的事效率其次;花别人的钱干别人的事效率最差’”

  那么如何改革?他建议,把保障生活、生产基本稳定安全秩序的主体,交给市县。比如民生保障方面的衣食住行,食品安全等,“你的事,你出钱,你干到底最好。”他说。

  ■ 观点

  在中改院改革形势分析会上,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彭森、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常修泽、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副所长刘尚希等,就财税体制改革等问题发表了自己的观点。

  1 “透明预算”考验政府效率

  《决定》提出,“实施全面规范、公开透明的预算制度”。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副所长刘尚希表示,透明预算涉及政府如何提高效率的问题。

  他称,政府的效率很多是内耗造成的,职责不清花了很多钱。钱花了以后绩效不高,绩效不高的原因是什么?我们过去这些年来就是重投入,政府把钱花下去就行。现在很多部门事情干好了,是部门的功劳,如果有问题就是投入不够,财政给的钱不够,普遍都是这样。国家怎样真正形成一盘棋非常重要。

  2 财税体制改革涉及政治体制改革

  《决定》在财税体制改革章节,数次提到立法,如“总体目标和政策”中提出“完善立法”;税收制度部分提出“加快房地产税立法并适时推进改革”。

  “《决定》里特别强调完善立法”。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副所长刘尚希表示,财政是政治的一部分,也是政权的一部分,“作为国家治理的基础,的确是法制当头”。

  他认为,征税权对国家很重要,“从这个角度讲,征税权和预算都要实行法定制度。税收既然是法定主义,我们现在有多少税种是真正的法律呢?18个税种只有3个法律,其他都是条例。人大要不要把税权收回去,不再授权给国务院?这就涉及人大和国务院的关系。这样改革就不仅仅是财政税收方面的改革,而是涉及国务院和人大的关系问题,人大和政府的关系就是政治体制改革的内容”。

  ■ 声音

  Q 强调市场决定性作用关键点在哪?

  中国(海南)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:对于市场起决定性作用,有人讲不要夸大,因为市场决定价格是一般规律。市场决定价格确实是一般规律,但是在我国目前这个阶段,强调市场起决定作用,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。为什么呢?过去我们讲市场起基础性作用,但政府这只手伸进来了,形成了在基础作用前提下,政府不恰当干预市场的特殊情况。针对这个情况,现在要搞市场化改革,就是要强调市场的决定性作用。

  强调市场起决定性作用,关键问题在哪里?就在资源配置中,政府不要再起决定作用,起决定作用的是市场。也就是说,要改革过去政府主导的发展方式。政府主导性的增长方式在过去起了很大的作用,但现在不能再坚持下去。市场起决定性作用这句话,与其说是市场问题,还不如说是解决政府在市场中的准确定位问题。

  Q 经济体制改革能否牵引全面改革?

 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常修泽: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,它的牵引机制到底是什么?现在似乎有一种倾向,过度解释文件中经济体制改革是牵引力,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中国新阶段的全面改革。我对此抱有怀疑。

  经济体制改革能牵引经济里的内容;社会改革里的收入分配,它能牵引一半,但是社会组织创新那一半,牵引不了;政治体制改革,经济改革牵引不了。再一个,文化体制改革也牵引不了。生态可以,或者基本上可以。

  因此,现在流行的所谓牵引全面改革论,可能有漏洞,可能不符合未来的实际。至于更放大化把经济体制改革牵引力跟总目标、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挂钩,说国家治理体系靠经济体制改革,我觉得更勉为其难。

  Q 《决定》落实怎样冲破部门利益?

  国家发改委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宋立:现在关键是落实。按照我们原来的工作机制,落实过程中,是不是又会对部门进行筛选,最后不了了之?

  改革需要制定方案,需要具体的落实。一方面需要领导小组统筹协调总体规划,另一方面还得部门来推。部门推的过程中,怎样避免部门根据自己的利益、自己的价值趋向,对这些方法(改革措施)进行取舍、进行割裂、进行选择呢?可能还得有一个新的机制。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很成功的一点,有些改革不依靠部门,是通过专门的机构和智库,通过全社会的力量制定的。

  Q 土地流转问题应该如何落实?

  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宏观室主任党国英:(农村土地流转)要落实的话,规划管理体制要改,然后用途管理体制要改,这两个体制不改,还是落实不了。

  我最近给国土资源部提了一个建议,在全国划定农业保护区,农业保护区以内的建设用地不要开发,农业保护区以外的全部放给地方。

  Q 形势是否一片大好?

  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彭森:最近我看很多的报纸都是讲一片大好形势。但是现在的问题,无论经济的问题还是社会的问题,包括国际环境所面临的挑战和问题,前所未有。我们长期依靠的发展方式走到尽头,人口的红利,改革的红利,加入WTO的红利,基本用得差不多了。所以不改革确实不行了,这应该是达成的一个共识。我们把改革的成绩说得太高不好,应该把形势看得严峻一点,这样我们改革的共识才能更加地凝聚。

  本版采写/新京报记者 王姝



国家治理,什么才算是“现代化”- 任剑涛 2013-11-23 02:30:12  新京报

任剑涛 知名政治学者,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

  ■ 《决定》表述

  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,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。

  改进社会治理方式。坚持系统治理,加强党委领导,发挥政府主导作用,鼓励和支持社会各方面参与,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自我调节、居民自治良性互动。坚持依法治理,加强法治保障,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化解社会矛盾。坚持综合治理,强化道德约束,规范社会行为,调节利益关系,协调社会关系,解决社会问题。坚持源头治理,标本兼治、重在治本,以网格化管理、社会化服务为方向,健全基层综合服务管理平台,及时反映和协调人民群众各方面各层次利益诉求。

  定义 政府、社会与市场各归其位

  理解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,是一物之两面。“一物”,就是国家治理;“两面”,就是国家治理体系与国家治理能力。

  理解“一物”,是了解“两面”的前提条件。

  国家治理,是相对国家政治基本制度安排而言,主要指的是国家在基本权力安排既定的情况下,如何使国家权力运行得合法、顺畅、高效与得到社会认同的问题。国家基本制度安排合理,国家治理方得以启动。

  国家治理的过程,就在于充分动员国家各个方面的力量,以多元共治激发国家权力体系、社会组织体系与市场结构体系的活力,并且促使三方积极互动,以便实现国家治理的预期目标。

  实现国家预期、社会认同的治理目标,就是善治。

  善治,作为国家治理的目标,体现为国家、社会与市场三方面力量纳入一个法治机制,促使国家权力合法、公平、公正、公开运作,社会组织自主、自治和自律,市场结构成本低廉、绩效高企运转。

  国家、社会与市场的各归其位、各尽其责,就是国家实现治理体系现代化的标志。

  路径 限制政府冲动,保证监管到位

  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,除开国家权力、社会运转与市场运行的高效分合,还必须促使三者各自具备内在的合理结构。

  首先,国家日常权力体系,也就是政府权力的有效运作,是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的基础。

  “有效的政府治理”——指的就是政府治理体系的现代化目标模式。对一个现代国家而言,有效的政府治理,需要在体制机制上作出保障:一是对政府自身结构和功能作出合理规划,保证政府在规模、职能和作用方式上的合理性,在作为方式上的法治优先性,在发挥政府治理作用上的有效性,在提供社会服务上的公共性,在体制运转上的执行力,在行政结果上的公信力。

  “改进社会治理方式”——指的是建立现代社会治理模式。

  一个得到善治的社会,一方面体现为社会主体,也就是城乡居民和社会组织,能够做到道德的自我约束、行为的自我规范、人与人之间的互爱互助、日常利益的相互调节。另一方面则体现为国家对社会组织的法治化管理、系统性规划、综合性治理、主动化引导。

  这样,既让社会保有活力、利益各得其所,也使社会井然有序、居民安心舒心放心。

  “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”——指的是市场治理体系的建设。

  在现代国家治理体系中,市场依靠价格机制运行,对资源进行有效配置。改革开放释放了市场的微观效能,就已经大大解放了生产力,让中国跻身世界各国经济总量前列。相对独立的市场治理体系,从正面看,是让相对健全的市场释放自主性价格机制,高效引导资源的有效配置;从反面看,是限制政府直接配置资源的冲动、保证政府监管到位、克制市场机制缺陷的需要。

  标准 关键在“公共预算机制”

  国家治理体系的现代化,为国家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奠定制度基础;国家治理能力的现代化,为保证现代国家治理体系的运行目标提供现实支持。

  因此,在基本确定现代国家治理体系的基础上,需要对国家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内涵加以认识和实践。

  从国家、社会与市场三个方面看,国家权力的治理能力现代化,首先需要确定法治化的、层次分明的、领域明确的权力机制。但更为关键的还是,国家权力需要雄厚的、但又不伤害社会与市场运转的物质资源。

  因此,国家的财政汲取能力与公共预算机制,就成为国家权力高效运作的物质基础。
  财政汲取能力,保证国家有充分的物质资源使用于公共决策和公共服务;公共预算机制,保证国家能够高效益地配置有限的财政资源,既管住钱袋子,又用好钱袋子,少花钱,多办事、办好事。这是《决定》特别重视财政改革的深厚理由所在。

  困难 在“活”与“不乱”间平衡

  试图真正有力提升国家权力的治理能力,在财政改革上要做到稳健有效:国家财政汲取能力过强,会吸干社会和市场必须的资源,让社会、市场无法与国家权力积极互动、良性促进;国家财政汲取能力不足,会让公共权威下降,无法有效提供强有力的法治环境和公共政策。

  因此,如何在国家长治久安的基点上,处理好关乎公共财政的几个基本矛盾,就成为提高国家治理能力的必须:一是确定财政改革的国家战略地位,二是理顺财政改革的财权事权,三是确定财政的央地分权关系,四是解决财税的国家与居民收益分享。在此基础上,保证国家权力治理能力的强大有效和理性定位。

  社会治理能力的现代化,体现在两个幅度上:一是国家治理社会的能力高低,二是社会的自治能力高低。从前者看,向高走势的国家治理社会的能力,体现为国家治理社会的活而不乱。

  活,指的是国家既依靠法治管理社会,对社会高度尊重,推动社会自治,从而让社会充分释放推进国家发展的能量;不乱,指的是国家严格遵守法治程序,仰赖社会组织的自我治理,不轻易介入社会日常生活领域,不以国家权力的主观良好意志催生出扰乱社会秩序的恶性后果。

  从后者讲,一个具有充分自治空间的社会,不会躺在国家资助的平台上无所作为,成为一个依附性的无能结构。

  城乡居民的自主,促进他们的自治;一个高度自治的社会,居民就可以养成自律的良好习性,不至于陷入国家高压情况下的“民免而无耻”的悲壮。一个“民有耻且格”的状态,便是社会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最好写照。

  市场治理能力的现代化,投射在两个关键领域。

  在国家治理市场的领域,国家高度重视市场配置资源的必要性与重要性;在市场自我治理的领域,市场依靠行为者、尤其是现代企业组织,做到按照市场规律办事,从而保证低投入、高产出,低成本、高效益。

  在国家与市场关系上,需要建立起巧妙平衡的关系结构:一要避免国家权力压制市场建制,以政府的宏观监管扼制市场活力;二要避免市场的放任自流,让经济发展处于政府失控的状态。

  在国家的宏观调控与市场的自主运行之间,做到《决定》所预期的满意状态。当市场失灵和政府失败的两个极端情形都不会出现的时候,市场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就基本实现了。




.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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