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29 November 2013

幾多被判死刑的貪官生前都是一口一個「愛國愛黨」- 曾志豪


黎廣德﹕伍珮瑩的勇氣對「公益揭弊」的啟示 - 明報 2013nov29

為政府撰寫免費電視發牌研究報告的顧問公司總監伍珮瑩打破沉默,指出政府官員斷章取義,隨後特首梁振英表示會「跟進」和「處理」,局長蘇錦樑重申顧問公司的保密責任,大有秋後算帳之勢。政府一向視外聘顧問為「租來的槍手」,萬料不到有人敢在權力面前講真話,所以可能不惜一切反擊,製造寒蟬效應。這場角力不僅影響諮詢顧問的專業定位,更關乎公帑運用是否得宜,公共利益誰來捍衛,揭弊者缺乏法律保護等一系列課題。

伍珮瑩處理傳媒查詢非常得體,她至今未有披露報告內容,只是點出政府利用報告誤導公眾的要點,政府不易指控她違反保密協議。但關鍵不在於顧問合同條款是否有灰色地帶,而在於了解內情的專業人士,可否基於公眾利益而披露政府官員刻意隱瞞的事實,但同時享有免受報復的保障,這正好與國際上熱烈討論的「保護吹哨者」(whistleblower protection)息息相關

特區政府花公帑外聘顧問,代表官員承認官員能力不足,或至少未有餘力進行制定政策所需的研究分析,所以要依賴更懂行的專業人士。政府不是萬能,所以依賴外援無可厚非,但很多官員養成陋習,不尊重顧問的獨立分析,意圖用長官意志影響研究方式或結論,甚至在研究完成後秘不外發,方便斷章取義來迎合上級的政治決定。

政府濫用顧問研究變本加厲

這些行徑在回歸後變本加厲,例如中央政策組把很多顧問報告放入黑箱,令不少學者白費心血但敢怒不敢言;鄭汝華主理的運輸局對高鐵的財務、交通和可行性報告遮遮掩掩,避重就輕;港珠澳大橋環評報告採用不符實際的假設來低估污染影響,以及大埔龍尾人工泳灘環評報告內的錯漏,都留下官員插手干預的痕。類似事例俯拾皆是,但專業顧問敢於逆官意說真相的情卻絕無僅有

須知這些報告並非官員私下花錢買的玩具,而是用市民公帑、動輒過千萬元的昂貴研究,原意是用來釐清事實,彰顯公益,令政策更符民意因此,若果負責研究的獨立顧問發覺官員扭曲事實,或引用報告時明顯違背公眾利益,他們是否有說出真相的權利與義務?

國際上對「吹哨」或「揭弊」的定義,不但針對公營機構或私營企業內貪污舞弊等違法行徑,更包括政府濫權、濫用公帑、浪費資源或因利益衝突而危害公益的行為,當事人只要掌握證據和合理相信這些行為屬實,都應該在披露真相後獲得免於刑責或打擊報復的保障。

揭弊彰顯公益

立法保護大勢所趨

對於這些堪稱為「真相鬥士」的揭弊者,他們對公益的貢獻往往鮮為人知。根據統計,全球三分之一的舞弊個案都因揭弊者而公之於世,比所有核數師、保安人員或警察所揭發的案件總數還多。單在美國,自1986年起揭弊者令政府討回被詐騙或浪費的公帑已達350億美元。

國際透明組織(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)本月初發表了一份有關歐盟各國為揭弊立法的調查報告,發現27個國家內有4個訂立了全面的專門法例保護揭弊者,另有16個提供有限度的法律保護。歐洲議會在上月通過議案呼籲各國提交保護揭弊立法的時間表,成為勢不可擋的潮流。

記者多次追問伍珮瑩,是否害怕往後「冇政府生意做」。其實這條問題反映了社會上的危險心態,接受了官員對不聽話的顧問打擊報復實屬正常。大家忘記了政府官員有秉持公正的責任,趕絕敢於講真話的顧問等於送錢給甘願講假話的庸才,正是浪費公帑的劣行。所以記者實應追問梁振英和蘇錦樑:「你如何確保像伍珮瑩一樣講真話的顧問能被政府重用,令官員獲得獨立客觀的研究分析?」

大家愈擔憂香港禮崩樂壞,愈須催促政府訂立揭弊保護法。試想,若果揭弊者毋須擔心打擊報復,許仕仁、湯顯明、曾蔭權等橫跨多年的涉貪或浪費行徑,可能於案發初期被揭露,省回公帑之餘更能早日撥亂反正。海事處部分官員10多年來敷衍塞責,若在南丫海難前被揭發糾正,能救回多少人命?

當權者不高興被揭瘡疤,大企業不高興商譽受損,所以真相鬥士的主要盟友是公民社會。很多人佩服伍珮瑩的勇氣,對她最好的回饋是付諸行動,不要讓揭弊者孤單。



方志恒﹕普選就是實現真正的港人自治 - 明報 2013nov29

基本法委員會主任李飛訪港,為即將展開的政改諮詢拉開序幕。

李飛以《基本法》權威的姿態訪港,透過詮釋《基本法》及人大決定,為政改諮詢定下框架。

總體來說,李飛的講話內容,可謂「外弛內張」:表面來看,李飛語調寬鬆留有餘地,既沒有嚴詞批評「佔領中環運動」,亦未有斷然否定「公民提名」,甚至提出「提名委員會」的取向,必然深受選民影響的新穎說法;但實質上,李飛仍然堅守今年3月全國人大法律委員會主任委員喬曉陽的強硬立場,同樣強調對抗中央的人不能擔任特首、「提名委員會」應參照現行「選舉委員會」的四大界別、提名程序是由「提名委員會」作出「機構提名」等等。

普選之爭,表面上,是爭取建立一個公平開放的民主制度;實際上,卻是爭取實現真正的港人自治——回歸16年,「港人治港」不過停留在口號上,香港人從未有權選擇誰當特首、從未能夠決定政府政策、更加從未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。爭取落實普選,目的就是要實現《基本法》之下,港人早應享有的自治權利。

港人治港一直停留在口號上

回歸以來,所謂的「港人治港」、「高度自治」,說穿了其實是「代理人治港」(官方的說法是「愛國者治港」),即透過「選舉委員會」產生一個忠於北京的代理人擔任特首,然後由特首代表中央在香港行使管治權。

特首普選的核心問題,就在於北京到底是堅持「代理人治港」模式,還是放手讓港人行使《基本法》下的自治權利:如果北京願意放手讓港人自治,那麼在《基本法》及人大決定的框架下,其實依然有足夠空間將「提名委員會」民主化(例如將四大界別全面由個人票選舉產生、並維持現時低門檻的提名程序),令政治光譜上的不同黨派都有機會角逐普選,讓香港人能夠真正選擇自己的特首;如果北京根本無意放手讓港人自治,並且堅持「代理人治港」模式,自必然要將「提名委員會」變成篩選機制(包括將由建制派主導的「選舉委員會」轉為「提名委員會」、並採用高門檻的提名程序),以確保只有忠於北京的建制派人物,才能夠取得提名進入普選階段,這種普選必然違反民主原則、閹割港人自治。

換句話說,現時皮球根本不在香港人這邊,皮球由始至終都在北京那邊:不是香港人要去回應喬曉陽、李飛定下的抽象框框,因為在這些所謂框架之下,其實依然存在足夠空間,去制定從低門檻到高門檻的不同普選方案;真正的關鍵,是北京是否願意履行1980年代已承諾的「港人民主治港」,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話,就請北京領導人乾脆把事情說清楚,承認根本也從來無意讓香港人選擇自己的特首,一國兩制下的「港人治港」只能是「代理人治港」模式。

港人自治落空中港全面對立

2008年美國總統大選時,奧巴馬巡迴全國拉票,鼓動新生代起來改變國家,有一句話常常出現在他的演說之中:「我們的命運並非天定,而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。」(Our destiny is not written for us, but by us.)

這種渴望掌握自己命運的意識,大抵亦已成為香港人的共同信念:經歷過2003年七一大遊行的政治洗禮,香港人的自主意識早已覺醒;而從董建華、曾蔭權、到梁振英,回歸16年特區政府的各種施政失誤,更讓香港人認清唯有落實普選,才能夠建立真正向香港社會負責的政府。在港人主體意識日益高漲的情下,北京的「代理人治港」模式根本無法維持下去。

普選就是實現真正的港人自治,也是「一國兩制」長治久安的鎖匙,北京應該要信任香港人,能夠按照《基本法》管治好香港;但如果在今次的政改諮詢中,最後揭盅的不過是層層設限的特首普選,香港人追逐了30年的民主治港夢落空,社會矛盾必然激化,中港走向全面對立,「一國兩制」只會被逐步淘空。

香港政局將會何去何從,就在北京領導人的一念之間。




曾志豪﹕無人話推翻,人人可入閘 - 明報 2013nov29

我們對普選的要求,絕不是保證某些派別候選人,一定可以入閘;但我們更加不想看到,某些派別的候選人,一定不可以入閘。

你做初一,我們才被迫做十五,如果不是中央橫蠻無理設計出一個「超穩定」篩選架構,香港才不會要求力保泛民入閘。

中央其實害怕香港出現一個什麼樣的特首?

「愛國愛港」定義太含糊,幾多被判死刑的貪官生前都是一口一個「愛國愛黨」,中央自己都拿不出一個標準。

所以中央提出另一個定義,從反方向論證,便是「不推翻內地社會主義制度」。中聯辦宣傳文體部部長郝鐵川表示,「雖然社會主義制度不在香港實施,但是港人有不推翻內地社會主義制度的義務」。

我頗欣賞郝鐵川的講話,起碼他提出了一個具體定義﹕「不推翻內地社會主義制度」。

有標準有界線便可以踢波了,以佔中三子為例,和平佔中,再巴閉再曠日持久,充其量也只是佔據行人路馬路公共空間,我想佔中三子是不可能提出像泰國一般,佔據政府機關部門大樓的極端行為。香港的佔中和泰國相比,就像露營般溫和更與「推翻內地社會主義制度」相去甚遠,佔中三子理應有資格入圍。

又有人說,吾爾開希過境香港,何俊仁陪伴左右,似乎暗示,如果日後何當選特首,便有可能真的把吾爾開希交到北京,又或者高調出席平反六四的集會,對抗中央政府。即使這些事情發生,又有哪一項屬於「推翻內地社會主義制度」?把通緝犯交給政府,中央可除眼中釘;平反六四,即便結束一黨專政,但社會主義制度,幾時等於「一黨專政」?你問米問馬克思,他也一定答不出。




金改具顛覆性 市場震動難免 - 易憲容 2013nov29

三中全會的《決定》既沒有把金融放在突出地位,也沒有給國內金融帶來多少驚喜,但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的《三中全會輔導讀本》,同樣繪製了未來中國金融改革新藍圖。

當中盡管沒有出現全新金融體制改革項目,但周小川在外滙、利率和人民幣國際化及商業銀行改革等方面,構思出一個未來中國金融體制改革的總體方案。

當前的中國金融市場仍然是計劃經濟的最後一個堡壘。

利率市場開放 還需時間

特徵之一是以銀行業為主導,銀行業資產有144萬億,佔整個金融體系的資產80%以上。而以銀行為主導的金融體系,五大國有銀行又佔絕對優勢。二是政府對銀行業實行嚴格的價格管制與規模管制。由於政府對市場干預過多,必然使得國內金融市場的有效價格機制無法形成,金融資源配置的無效率,更無法化解金融市場巨大的系統性和區域性風險。

《決定》多次強調市場對資源配置所要起到決定性作用的,堅決減少早幾年盛行的政府對市場參與干預過多的現象,對保證市場有效運行基礎制度建立,十分強調。這對計劃性的中國金融市場,將產生顛覆性的影響。

如金融市場對內對外全面開放、股市發行的註冊制、宏觀管理的負面清單等。無論是金融市場規則和行為,還是金融組織機構及市場競爭方式,都會發生根本性變化,對國內外市場影響也將是顛覆性的。

其次是金融市場的有效價格機制形成,即放開對金融業的價格管制。早在十八屆三中全會召開前,利率、滙率市場化都取得了不少進展。比如7月份銀行貸款利率全面放開,人民幣滙率的市場化等。《決定》強調了完善人民幣滙率市場化形成機制,加快推進利率市場化。央行對此有更明確的解讀:利率市場化的中短期規劃,利率市場化會緩慢推進,減少政府對人民幣滙率干預及增加浮動彈性。

其實,這裏有兩個問題要解決,一是市場化的基準利率是甚麼?如何來設立?二是如何確立國內金融市場無風險收益曲綫?

當前中國金融市場的基準利率是銀行一年期存貸款利率,與發達國家市場的基準利率完全不同,要建立起市場決定的無風險收益曲綫並不容易。所以最為重要的存款利率放開,還要時間。

人民幣彈性增 加速資本流動

當然,從讀本來看,央行對利率市場化有些較大改革舉措,比如設立銀行貸款基礎報價機制(這是存款利率不放的情況下對銀行約束的機制)、同業大額存單發行與交易、金融機構負債產品市場化定價、選擇時機存款利率市場化等。這對國內外市場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。

減少外滙管理中的行政審批及「負面清單」管理、人民幣滙率彈性增加及人民幣國際化程度加深,不僅減弱了央行對市場干預,也會加速國內外資金跨境流動的進程。這有利於國外的資金便利地進入中國市場,也有利於國內企業及個人資產的全球配置,加快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。

在這裏有兩大變化將對國內外金融市場產生巨大影響:一是人民幣滙率在彈性增加下重新定價;二是跨境資本雙向流動快速增長。

還有,對於國內金融市場由於有政府的隱性擔保,隨近幾年信用過度擴張(有人統計過,中國建國64年,前60年信貸增加30萬億,而且後4年則增加了近40萬億),潛在的巨大風險正在增加(如流動性風險、影子銀行風險、地方政府融資平台及利率風險)。

設存款保險制 銀行競爭激化

針對這些,金融體制改革將建立存款保險制度和金融機構市場化退出機制。這意味國內金融市場競爭方式將發生根本性變化,以往國內商業銀行拼規模的競爭方式將結束,商業銀行在成本約束條件下,從根本上提升其風險定價能力,否則,將被激烈的市場競爭劣汰。

關於跨境資本雙向流動,讀本的解讀也超出市場預期的。中國金融市場大門進一步打開,在當前全球貨幣政策全面量化寬鬆條件下,氾濫的流動性可能讓更多的海外資金進入中國市場,尤其是香港市場(最近香港股市成交量大增,很可能就是這種跨境資金快速流動進入之結果)。

中國企業及個人資金走出國門,不僅有利於國內資產的全球配置,也可能對全球不少市場帶來巨大的衝擊,並導致這些地方資產價格劇烈波動。

總之,中國未來重大的金融改革已經啟動,它將對中國金融市場的規則、行為方式、組織結構及監管方式,特別是整個金融市場利益格局造成影響。由此,它將給國內外市場帶來巨大的衝擊。對此投資者不得不要密切關注。





沒有香港的中國夢 不太吸引 - Thomas Sevcik 明報 2013年11月29日 星期五

自上任以來,國家主席習近平多次強調「中國夢」,十八屆三中過後內地各項改革紛紛出籠,上海月前才成立自由貿易區,深圳也構思在前海發展國際金融服務區。

許多評論指,香港很可能會被其他國內城市取代,最終淪為二綫城市。作為中國一部分,香港可以在這個「中國夢」中,可以扮演甚麼角色?

見慣世面的香港,其實能為中國增添獨特元素,圓滿中國夢。香港的法治精神和用人唯才的文化,可以讓所有人的理想實現。但香港要繼續創造實現理想的環境,就必須比中國其他城市更先進、創新,為中國以至大中華地區提供幾項模範

環球專業樞紐 可與世界接軌

一、環球專業、知識的樞紐——香港的社會多元化,令它擁有成為環球專業知識樞紐的優勢。雖然香港的政治制度大致是「由上而下」,但「從下而上」的元素亦始終存在:公眾有知情權、活躍的媒體;政黨、專業學會、民間智庫及基層組織可自由發表意見;加上年輕人平均教育水平高,以至各種專業制度(如建築、醫療、社工、調解及品質認證等)的發展成熟。

香港社會需要多元化的意見和討論——這不一定「等同」西方的民主,但我們肯定需要保持一個公正和開放的環境,才可秉持並繼續發展香港優勢,進一步鞏固其作為「與世界接軌的中國城市」地位。

二、以「質」取勝的香港品牌——從食品安全到其他產品、服務的質素,香港品牌的高質和可靠性普遍領先國內。「香港製造」是信心的保證,也是在「中國製造」未達到「韓國製造」或「日本製造」水平前的一個中轉站

「香港製造」已超越了與產品相關的純粹印象,它還代表了創造這些產品背後的優良條件,包括香港注重的「誠信」文化。撇除前廉政專員的醜聞,香港算是一個講求誠信的地方,這從職業操守到打擊貪污上,可見一斑。香港的法制、公交系統、機場管理、處理危機及天災的手法備受國際欣賞。香港的媒體也大多公平公正,而香港政府尚算是有效率和組織良好。這些全方位的效率和誠信,是成就「香港製造」的主因。

香港獨特背景 證中國可上層樓

三、作為「品牌中國」一個重要特徵——相較其他國內或亞洲的城市,香港有其獨特的歷史和地理位置,以致在理解西方的思維上有其優勢,這也令香港成為一個有趣的思想交滙點。事實上,世界各地不少人都是通過香港來體驗中國的;商人、學者、旅客不是停留香港,就是以這兒作為遊歷中國的起點,從被「97回歸」或「一國兩制」吸引的學者及高端思想家,到樂於擁抱中國文化的外地年輕人及優才,都視香港為「中國能做得更多」的例證。

那香港在中國發展的過程中,若要成功扮演「橋頭堡」角色,具體上要做甚麼?

一、拓展環球視野 推動香港觀點——香港是一個國際城市,這是它基因的一部分,因此在教育方面,我們要鼓勵年輕人到海外交流,政府應該確保課程能訓練學生的環球視野。香港也要確保一個既有趣又可展現香港多元化特質的平台,把握發揮自身能擔當知識/資訊樞紐的獨特性,例如將自己定位為亞洲新聞中心,更主動地向各地發布資訊,如早前香港在報道「斯諾登事件」上,就成為了國際焦點。

強化香港製造 亞洲版瑞士製造

二、強化「香港製造」——「質量」是香港產品引以為傲的地方,「香港製造」成為亞洲版本的「瑞士製造」指日可待,但要持續優勢,政府需大力推動新標籤計劃(類似歐洲的「原產地聲明」)並加推鼓勵性的獎項。(詳情日後再談)

三、與內地的合作關係——愈來愈多港人到國內升學,但相比到英、美、澳洲留學的人數依然不多;向學生提供更多誘因到國內升學是有其需要的——珠三角是世上人口最稠密的地區,最大的經濟衛星城市也位處於此;香港應該視廣州、深圳及澳門為合作夥伴,而非單純的競爭對手。因「品牌中國」能否將西方經驗融為己用,並讓國際接受,香港理應可發揮先導角色。

要做到以上三點,港府需更主動、更有遠見;「不斷完善和持續進步」應作為港府及企業奉行的教條。香港要持續繁榮,必定要比中國其他城市做得更優秀。如果香港自滿,那不只是一個國際級城市的沒落,更會令中國夢失去有趣的元素。

記着:沒有香港的中國夢,不太吸引。

(作者Thomas Sevcik是資深的國際城市發展顧問。他本身是建築師,於柏林、蘇黎世、洛杉磯及拉斯維加斯等地累積逾十五年的建築及都市規劃經驗,曾為不少跨國公司提供有關地域定位及空間塑造的方案。)


2013/11/22 香港我城不死 創新特區模式 Thomas Sevcik 明報

香港的種種風波一直未有止息的傾向,由往年的國教事件、到今年的電視發牌風波,坊間每天都有很多關於Is Hong Kong dying?討論,有人恐懼香港即將沒落、被上海、新加坡等取締,甚至說香港已出現另一波移民潮。

港人正面臨身份危機,可是港人未必察覺,不單是國內人士,世界各地在找尋機遇的年輕人和專才都渴望跟香港交流,甚至來港定居。香港正面對沉重的挑戰,但香港同時擁有很多我們忽略了的內在優勢,以及可令這城市變得更強的基因。

危機?香港常見 香港AQ高

事實上,我們毋須過分憂慮危機,因為「危機」一詞對香港來說絕不陌生:60年代新移民帶來社會問題;80、90年代工廠北移造成經濟下滑;97問題引發信心危機;03年「沙士」疫症——香港的歷練,顯示出香港是世界上最能適應改變及面對逆境的城市之一。盡管挑戰重重,但我們對香港的未來仍然樂觀。更重要的是香港人如何總結經驗,找尋自己的出路:

幾個世紀前,港口城市東京毫不起眼,二次大戰後平地一聲雷,但過去20年卻停滯不前,人口還在不斷老化。上海現在進入了繁榮的階段,卻無法於中國制度中獨善其身,例如貪腐、環境污染、土皇帝等問題依舊發生;新加坡直至60年代仍被貪污問題纏擾,現在又要面對族群、新移民導致本地人機會減少等等問題;首爾的國際地位正在攀升,但又有誰可以肯定它不會被南北韓的長期對峙弄得優勢盡失?台北也正發展得火熱,但只要它仍是一個沒有主權國支持的城市,就難以令人有信心作長綫投資。

再看遠一點,倫敦的地位超越了自己的國家,卻糾結於大型的基建問題;過分依賴金融業和俄羅斯大款支撑的地產發展,危機隨時爆發;紐約在70年代破產,重整金融業而再繁榮起來;可是現在受到嚴格法規限制發展,被金融企業主管詬病;一直是國際城市的巴黎也逐漸喪失影響力,淪為旅遊、生活品味的主題公園,巴黎的企業家正撤離到國外;80年代圍牆倒下前,柏林是一個被分割、沒有未來的城市,現在又要面對20%以上的失業率及10億歐元的赤字;開羅現時支離破碎,即將被杜拜取代成為中東的經濟及知識樞紐。

城市潮起潮落 香港可怎發圍?

回溯更久遠的歷史,西安、耶路撒冷、吳哥窟、底特律……這些一度是世界級的城市,又何嘗沒有經歷起跌?如此看來,香港也不過正是處身發展轉折期。香港對人才的培訓、與內地的緊密聯繫、國際公認的專業及金融制度都是自身的優勢。這個城市的品牌不能輕易複製。香港最大的發展障礙,可能就是一直沒有決心正視大部分可以解決的問題。

我們希望從一系列討論,探索如何把香港重新定位。例如,我們總不能依靠輸出奶粉及外國時尚產品給訪港內地旅客,我們可以如何令香港在其他中國城市中突圍,同時令香港減少依賴內地?又例如,國際級城市應是一塊吸引全球人才的磁石,但我們卻面對產業過於集中,這意味香港需要一套更長遠、更具競爭力的輸入人才政策、鼓勵創業、發展創新產品技術等策略。

我們的討論或許會較尖銳,但社會及經濟發展往往比政府政策的調整來得急速,因此市民不能光靠政府,港人本身也需要積極參與討論香港的城市定位。簡言之,香港人希望擁有一個怎樣的香港?

其實,香港在世界舞台上是一個模範城市——我們可大膽提問,將來的伊斯坦堡、開羅甚至未來的倫敦,將怎樣依照香港,發展成為「特區模式」的城邦?

我們深信,這是屬於香港的時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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